蓝色金鱼的。

不混圈。囤文处。爬到哪写到哪。

夏天再见-后篇[村轟/村轟衍生]

CP:

美笠天智X轟洋介

村山良树X轟洋介(其实无差)


美笠天智、片切友一等属于《朋友游戏》

村山良树、轟洋介等属于《热血街区》


初中美笠和轟同校为私设。此文与前篇在同一条时间线上。爬墙Yuki…

——


美笠天智又说了谎。


『美笠天智是个天才。』从小就听到身边的人总是这样夸赞他,但美笠对此总是不置可否。他并不喜欢成为最被关注的那个人,但如果表现得太过于反感也会引起父母过于紧张的关怀,所以为了最低限度维持好别人认为他该有的样子,他依然尽心尽力。考试成为年级第一、与长辈满意的女孩谈恋爱、做一个好朋友……这一类事情怎么看都已经融入他的生活,他到底是在演,还是真心了,连他自己也很久没有想过了。没必要,他告诉自己,谎言就是要半真半假才有可信度。有时候他看到一些同龄人为了引起父母、老师或者是异性的关注,总是费尽心思,活像一只在宠物店等待被人买走、狂摇尾巴的狗,天真烂漫,又拥有一种低声下气的可悲。真是讽刺啊,明明被称为『天才』的自己,对此为避恐之不及,每天都要小心地继续编织谎言来维持普通的生活。


于是当他随口说出:“你是第一次吗?我是第一次。”吻了同性好友片切友一之后,与前者和其他目击者的震惊不同的是,他的惊讶完全是因为瞬间想到“这是个谎言”。

这句话就是那么突兀地闪现在脑海里,像一根细细的冰针突然扎在他的心脏上,最先只感到冰冷的、像是背叛的寒意,之后慢慢的,冰化了,才渐渐感到痛。罪魁祸首化成了一小滴水,和渗出来的丝丝血液混合在一起,再也找不到尖锐的踪影,倒是留下的那滩混合物,不伦不类、无法被定义。


轟洋介。

他想,这滩混合物,叫轟洋介。

***

和其他人一样,轟洋介最先在美笠眼里就是个普通的笨蛋而已。美笠只需要了解身边的“朋友”,而关于轟,美笠最初印象中只是他那永远都是吊车尾的成绩。

直到有一天,他在回家路上的小巷子里,看见轟和几个混混对峙。

那几个看似凶恶的地痞无赖,几下就被轟干倒在地,哭着惨叫求饶的时候,轟拿出了手机对着他们拍照。美笠智子永远都记得,那天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同的轟洋介嘴角上扬的兴奋弧度,还有他突然撇向自己的那一刻,眼底藏不住的疯狂和邪气。与此同时,美笠突然呼吸急促起来,他第一次对眼前的人主动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兴趣,强烈到他制服下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哎呀,这不是美笠同学嘛。”轟立刻收回手机,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下午好。”

“下午好。”美笠点点头,配合着扯了扯嘴角,“轟同学。”

那是他们初中三年以来第一次交谈。


到此为止。

***

这一次在放学后的偶然的相遇并没有改变美笠和轟在学校里的关系。有一次美笠和片切、四部在走廊上谈论放学后的去处,轟洋介一个人迎面走来。他们的目光有一瞬间地相遇,但是谁也没说话,又各自避开了。

他们从未有过装作若无其事的约定,但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默契感让美笠开始悄悄注意轟。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美笠正咬着铅笔,盯着右前方轟的后脑勺。

后脑勺的主人一定是察觉到了,突然回头,目光直接就捉住了他,没有一丝犹豫,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这让美笠没来由地感觉处于了劣势,仿佛自己是一只主动落入圈套的昆虫,蜘蛛只是织好透明的网守株待兔而已。

拯救美笠天智陷入窘迫的是老师。女老师生气地点了轟洋介的名字,那少年一副理所当然回答不上的态度气得老师命令他去教室外罚站。于是在他懒洋洋的、拖得长长的语调“是——”结束后,美笠嗖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想要去趟保健室。”

***

那天本该在外罚站的轟和美笠是一起回教室的,美笠向朋友解释说是因为刚出教室就差点晕倒,于是轟同学将他搀扶到了保健室。



然而那天真正发生了什么,只有美笠天智和轟洋介两个人知道。随着很快就到来的毕业季,两人依然没有任何交谈、也再也没有再学校之外遇见过。而『那天的事』成为一个过期并腐烂在轟洋介心底深处的秘密。霉菌的孢子散落在心脏各个角落。

***

『鬼邪高等学校』


那黑漆刻字的、坑坑洼洼的金属招牌挂在满是涂鸦作品的墙上其实根本不起眼。不仅仅是校门墙,放眼望去整个校舍的墙上都被看起来早已舍弃彩色的学生们,用黑色、白色和少量蓝色标榜着属于自己的叛逆和张扬。各种文字、图画堆叠着,似乎在呲牙咧嘴地怪笑着提醒目前站在校门口的轟洋介这从来都不是个友善之地。

是了,就是这里了。轟想,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全国垃圾人渣聚集地。不再需要隐藏、不再需要伪装,在这里能够将自己释放,去享受打倒那些空有其表的蠢货的快感!

铁栏门上胡乱缠绕的防盗铁丝像是荆棘蔷薇一样迎接了他,而冷风吹卷着被撕成碎片的书本、习题集的满地狼藉。原地驻足欣赏的轟突然发现,那扬起来的片片纸屑,竟然也有了樱花飘零的浪漫。

***

要说第一次见村山良树的情景,轟洋介内心可能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复杂得多。


他最先看到的是村山良树的下颚。那个弧度的熟悉程度足够让轟心里一紧。


村山良树半躺在一张破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下抛着一颗棒球。他吊儿郎当地翘着一条腿,几乎就快要滑到地上去。

 “晚上好。”轟洋介说。

村山良树骨节分明的手指接住球。他坐了起来,仰着脸面无表情:“晚上好。”


这样的脸、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而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处境,却从未有过。于是心脏像是突然被棒球棒击打,伴随着挖开那段发霉的记忆,因为想要挑战和打架而涌现出的兴奋、紧张和跃跃欲试,不再仅仅是拳头那么单纯。

尘封起来的东西一旦被打开,总会有灰尘弥漫的。


轟洋介看不清,想看得再清楚一点。

于是他伸手一把扯掉了村山良树的头巾。


如果是美笠的话,轟想,绝对不会戴头巾的。

***

全日制和定时制的交锋结果和自己想象中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轟洋介撩开前发用手指轻轻触摸着额头,那块被村山用手指弹过的一小块皮肤似乎还在发烫。


“从头学过再来吧,笨蛋小鬼。”

他记得他那样说,带着居高临下的宠溺意味。那种高傲自大的神情融合在他的娃娃脸上,竟然也不违和,反而有一些俏皮的可靠。

搞什么啊,村山这家伙,和美笠完全不同嘛。轟想,如果说美笠天智用礼貌、温柔和聪明巧妙地与每个人都拉开一定距离;那么村山良树的那些桀骜、直白、和坚韧吸引了众多鬼邪高的人自愿聚集在他身边。

有的人,天生就是王者。


可是这个王啊,好像根本就没有王的姿态。他最近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多数时间枕着个草莓形状的枕头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锐气和凛冽感。

之前那个揍得自己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不良真的是他吗?轟想,恍惚着甚至产生了错觉。他现在那么容易就被埋没在众多的普通学生之间,行为安分、表情无害。仿佛那场和自己的战斗不曾存在过。想到这,轟突然感到一阵粘稠不堪的烦躁。而这份让他拧着眉毛的消极情绪直接指向了某一天村山良树的独自外出——没有原因,直觉而已——他去哪儿了、做了什么、见了谁。这几个问题像蚂蚁一样从他的心脏里爬出来,悄无声息地瞬间遍布全身的血管,让他浑身不适、坐立不安。

轟洋介将手悄悄握成拳。按捺住心底那份不知道是好战还是其他东西的蠢蠢欲动。再次把视线投向村山,一如往常的目光透过镜片、穿越过乱哄哄的几个学生游走在村山身上。

不出挑的个子、不算健硕的身材、毫无危机感的姿势……就让这样的人背负鬼邪高的招牌?


“……小轟啊,”这时候,村山良树突然开口,结束他数完天花板上的第一百二十六个斑点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的手顺势垂下来晃荡了几下,呯地一声碰倒了放在地上的易拉罐,还没喝完的可乐流了一地。

“——『恋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

村山良树没头没脑抛出这句话的瞬间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停止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当然也让被点到名字的轟洋介脑子里一片空白。嘈杂的教室突然就安静下来,就像有谁按了暂停键,只有棕色的碳酸气泡破裂发出微弱的声音。那句软绵绵的话语就那么轻飘飘地停留在空气里,直到下一秒被爆炸一样的喊叫和椅子、桌子相撞地哐哐声击挤得不知去了哪。

“喂喂不得了了喂——”

“什么!?!”

“村山大哥恋爱了———”

被阿关抓着肩的、眼神还处于发愣迷离的鬼邪高头儿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狠狠拥抱了。不良们在瞬间开始举行起奇怪的堆叠仪式:以村山为中心抱成一团。角落里的轟分明看到村山被激动的大家蹂躏到露出一丝可以称作害怕的表情。接着这群不容他解释的家伙们又将他推搡着举了起来。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有人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汽水摇了摇模仿香槟一样喷得老高,有人把撕碎的课本模仿彩纸一样撒得满天都是,有的人找来音乐课从没用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器械乱敲乱打乱奏一气……这欢欣的场景,就像万年光棍的自己有了女朋友似的。

除了在狂欢漩涡中心一脸苦相的鬼邪高番长村山良树。


眼前上演的这场不良滑稽戏让看完全程的轟忍俊不禁。而之前还张牙舞爪的心情早已化作片片碎纸,和那些课本碎片融合消散,成为鬼邪高满地的、千千万万中的很小一部分。他装作不经意侧过脸,躲开村山投过来半威胁半可怜的求助的目光,黑色的制服向窗的一侧因为吸收了初秋阳光的温度变得有些暖洋洋的。

“……我没有……搞什么……住手啊你们这些笨蛋!喂你们听到没、喂——”


太阳真的是很厉害的东西啊。轟洋介微笑着想。一旦被金色的光照到,无论是毫无美感的涂鸦、还是阴暗角落的霉菌,都会变得明亮、充满生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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